可可西里與鼓浪嶼先后申遺成功,一處荒無人煙,一處游人如織;前者自然風光旖旎,后者人文景觀優美。這兩處世界遺產的加入,使得中國世界遺產總數達52處之多,與意大利并列世界第一。
35年前我第一次踏上鼓浪嶼時就住了一個月,那時正值北方早春,不懂得防曬的我被鼓浪嶼的陽光曬脫了一層皮。在沒有汽車轟鳴也沒有游人的島上散步,方能深刻感受閩南與華北氣候及風土人情的不同。那時的鼓浪嶼靜謐安逸,早飯后健步登上日光巖,有萬國建筑博覽會之稱的鼓浪嶼一覽無余,盡收眼底。
后來偶爾的機緣,廈門市政府邀請我在鼓浪嶼菽莊花園辦博物館,基于這段情緣我欣然前往,于2005年10月,廈門觀復博物館正式開館,十三年來舉辦各類文物展覽20余個;在鼓浪嶼申遺過程中,我還作為特聘的申遺顧問盡了綿薄之力,記得那年為《弘一法師鼓浪寫經》出版還寫過序言。今日回首,掐指三十五年,人生最美好的半生倏然已逝。
我一北方粗漢,與閩南秀美擦肩一刻,只因為心動,便寄居小島十余年,一半欣賞,一半體味,將閩南民風之淳樸,物候之新奇化為記憶;想想人生經歷多為偶然,只是個人的偶然出于時代的必然。改革開放的四十年,讓我們這一代人可丁可卯地趕上了,因而倍感幸運。
我講過許多鼓浪嶼的故事,它是百年中國興衰的縮影,也是閩南文化頑強的寫照。李白說: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此時此刻,我們怎么表達內心感受也不如古人,更別說一代文豪的格言。
2017.7.9晨
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
日光巖下的觀復博物館
菽莊花園的四十四橋
第三百二十四篇·鼓浪嶼
我1983年第一次去鼓浪嶼就在島上住了近一個月,地點是日光巖旁邊的解放軍療養院,與菽莊花園的觀復博物館(廈門館)步行也就幾百米,世間的事你相信緣也罷,不相信也罷,反正對于我,這三分鐘的路程走了二十多年。
那時辦創作班是個時髦又有號召力的事情,刊物出錢,邀作家們集中一段時間,為雜志賣命,順便拉攏了感情。八十年代,作家們個個手頭拮據,沒有人私款出得起差,有人出錢又能露臉是打破腦袋的好事。當時的作家一個個都不牛,招之即來,不提任何條件,有意見的都是因為沒有叫上他。參加創作班的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并且認真負責地為繁榮“新時期文學創作”而努力寫作。
記得創作班的那些日子,每天早上總有幾個人起得早,然后結伴去爬日光巖。一般二十分鐘內我們就會站在日光巖上看日出,大聲喊叫。喊叫并沒有目標,只是發泄青春剩余的精力,好在當時日光巖還不是旅游景點,不收費,所以也沒人珍惜。后來那么多次來鼓浪嶼,再沒上過一次日光巖,沒了心勁兒,也就沒了體力。
今天,很多參加過這個不載入史冊的創作班的作家都已成為作家之翹楚,有的甚至還當上了領導,也不知他們還記不記得每天早晨按兵營的作息起床吃飯,上午下午地伏案疾書的日子。當時我只是一個年輕的小編輯,人之瘦發之長與今日之臃腫白發之蒼蒼判若兩人,人生與世道一樣,今非昔比,但回味深長。
2008.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