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懷：中國近代植物園的創始人之一

　　陳封懷，著名的植物分類學家，中國近代植物園的創始人之一。他長期從事植物園的建設，對中國植物園特別是中國科學院植物園的創立和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對報春花科、菊科以及栽培植物進行過深入研究，系統研究了報春花科的分類，編著出《中國植物志》報春花科。

陳封懷

　　陳封懷，祖籍江西修水。1900年生于南京，出身名門。曾祖父陳寶箴，任湖南巡撫時主張變法維新，戊戌政變后遭革職；祖父陳三立，佐助父親推行新政，被譽為“維新四公子”之一，后潛心詩文，是清末民初著名詩人；父親陳衡恪，又名師曾，曾留學日本，歸國后致力美術教育與研究，工詩文書畫，是民初國畫大師；比他大十歲的三叔陳寅恪是學貫中西的國學大師，被稱為“教授的教授”。陳封懷出生后一個月，母親便去世，幼年大部分時間跟隨祖父母；父親學成歸國，任教南通及上海，他便隨父生活，自小便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文化熏陶。

　　陳封懷在南通和上海念完小學后，1919年以優異成績考入南京金陵中學，1922年升入金陵大學農學系，師從著名植物學家陳煥鏞。1925年，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發生后，陳封懷離開金陵大學，轉入國人創辦的東南大學農學院。

　　由于上大學時受到著名植物學家陳煥鏞的引導，陳封懷對植物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1927年大學畢業后，他先在中學執教一年，又在清華大學任助教兩年，便加入了從美國哈佛留學回國的植物學家胡先?X建立的以研究動植物分類為主的靜生生物調查所，接連5年在河北以及東北三省進行植物調查和標本采集，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知識，發表了有關鏡泊湖植物生態和河北菊科植物的論文。1933年冬和胡先?X、秦仁昌一起，參加創辦中國第一座正規的植物園――廬山森林植物園的籌建工作。1934年參加公費出國留學考試，以優異的成績被錄取。8月20日，他參加廬山森林植物園成立大會后，便赴英國留學，進入英國愛丁堡皇家植物園研究學習，在當時世界著名的植物學史密斯指導下，研究報春花科和菊科植物，學習植物園的科學與藝術、建設與管理。留學期間，還到英國的邱園以及德國、法國、奧地利等各大標本館作短期研究。他學習勤奮、嚴謹以及聰穎，深受賞識。1936年日軍已入侵中國東北，他婉言謝絕師友的挽留，學成歸國，放棄留大城市，毅然回到故鄉江西，來到闊別兩年的廬山森林植物園，任技師兼副主任，為植物園的建設和發展辛勤工作，在短短的3年間就使植物園初具規模，并確定了以引種松柏類植物為主要方向。正當廬山森林植物園的建設蓬勃開展之時，1938年日本侵略軍打下九江，他仍堅守崗位，直至廬山能聽見炮聲時，才在工人的勸說下灑淚離開廬山，輾轉到江西泰和中正大學園藝系任教。1946年抗戰剛結束，陳封懷馬上回到廬山，面對滿目荊棘，斷瓦殘垣，建筑被毀，引種的珍貴植物損失殆盡的極端艱難困苦的環境，他果敢地挑起了恢復建園的重擔，出任植物園主任。他團結職工，生產自救，籌集資金，恢復和發展植物園；同時兼任中正大學教授，定期步行上、下廬山，以授課所得，貼補職工生活，彌補植物園的支出，堅持創業。此時他還與破壞植物園的行為進行斗爭，不畏強暴，保護園內的樹木。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前夕，國民黨軍隊的散兵游勇趁撤退之機，在廬山大肆搶劫，他與職工一道，臨危不退，使中國當時惟一的植物園保存下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初，陳封懷沒有逃避廬山的艱苦生活遷往大城市，而是與職工一道，毫無怨言，日復一日地辛勤勞動，建設中國這座惟一的亞高山植物園，并在國內建造了中國第一個巖石園，為創建中國第一座正規的植物園作出了重要貢獻。

　　植物園是收集、保存、研究和利用植物的基地，也是具有園林外貌和科學內涵的科普教育園地。陳封懷立足廬山，同時還關心整個中國的植物園事業。1953年下半年，他便應杭州市建設局的邀請，專程去杭州設計、規劃杭州植物園。1954年，他顧全大局，率領廬山植物園的數位骨干，來南京規劃、設計，主持建造中國科學院南京中山植物園作。1958年，他又率領南京中山植物園的部分同志奔赴武漢東湖，領導中國科學院武漢植物園的建園工作；1963年春，他又被請到廣州，領導中國科學院華南植物園的建設。

　　陳封懷為中國特別是中國科學院植物園事業的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他通過植物園的引種馴化工作，在中國首次成功地引種了西洋參、糖槭、檀香、白樹油、歐洲山毛櫸、神秘果等多種特種經濟植物、造林樹種、藥用植物和園林觀賞植物，豐富了中國的植物資源，在科學內容與園林外貌上都已達到一定水平，在國際上受到較高的評價。

　　他主持建造的植物園，做到了中外結合，古今結合，科學和藝術相結合，使之既有豐富的科學內容，又有美麗的園林外貌，還有發展生產的意義，在國內外享有盛譽。在植物園建園理論方面，他提出了“科學內容與美觀的園林外貌相結合”的原則。在科研方面，他提出了“從種子到種子”的全面、系統進行植物引種馴化研究的指導思想。

　　中國現有植物園100多座，陳封懷雖只在廬山、南京、武漢、華南等四座植物園工作過，但中國在20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建立的許多植物園，他都作過多方面的指導，許多植物園都有他辛勤、精妙的構思和耗費的心血。他是中國植物園的創始人之一，有人甚至尊稱他為“中國植物園之父”。

　　在植物分類學方面，陳封懷對報春花科、菊科、毛茛科以及栽培植物均有深入研究。從1936年起，他就對對該屬約120余種植物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積累原始資料，撰寫論文，從理論上對該屬植物的演化、地理分布和起源，作了全面的分析，提出了新的見解。這些論文和資料，為他和他的學生承擔完成中國植物志報春花科的編著，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陳封懷到華南植物園工作后，自1975年7月至1989年7月，他和他的學生集中精力對中國報春花科植物進行系統研究。經十余年的深入研究，終于首次全面清理了中國報春花科植物的種類，論證了中國西南山區是珍珠菜屬、點地梅屬和報春花屬的現代分布中心和多樣化中心。他們還重新劃定了報春花屬30個組的界限，對部分種類的隸屬作了調整，使組的劃分更趨自然，糾正了前人著作中的許多錯誤。他們的研究成果，集中反映在編著的《中國植物志》第五十九卷第一分冊和第二分冊中。此項成果獲1993年度中國科學院自然科學獎一等獎。

　　50多年來，陳封懷一直奮斗在祖國科研和教育戰線，曾歷任廬山植物園主任、中正大學園藝系教授、江西省農業科學研究所副所長、中國科學院南京中山植物園副主任、武漢植物園主任、華南植物園主任、華南植物研究所所長，兼任廣東省植物學會名譽理事長、中國建筑學會、園林學會顧問，為中國的科學事業，特別是植物園的建設事業作出了杰出的貢獻。

　　1993年4月13日19時20分中國著名植物園家陳封懷因病逝世，歸葬廬山。他留給我們的中國植物園事業，他和他的學生完成的報春花科、菊科的研究成果，猶如蒼松翠柏，永遠蔥郁；他為植物科學事業奮斗終生的高尚品德，也將永遠激勵后人。（彭衛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