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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銀河:城市化是中國方向 鄉愁是浪漫主義

      放大字體  縮小字體 發布日期:2015-06-17  

        在中國高歌猛進的城市化過程中,鄉村越來越成為“回不去的故鄉”。今天該如何寫作鄉村?梁鴻的梁莊系列成為非虛構典范,劉亮程留住靜謐和自省,今年春節一篇博士生寫的返鄉筆記不期然遭熱議,而上海作家陳倉的“進城系列”小說也即將出全版,后者用長達八部曲的篇幅描摹了田園牧歌的分崩離析,頗有中國式《百年孤獨》的意味。記者特邀請李銀河教授談她眼中的鄉村裂變和鄉土寫作,不僅作為社會學家,也作為一個小說創作者。

        記者:您怎么看當今以鄉土為出發點的寫作,這幾年很熱,從梁鴻的《中國在梁莊》到最近陳倉的系列小說。

        李銀河:陳倉寫得很棒,我非常佩服他的寫作沖動,他有強勁的表達欲望,你能感覺得到書中的農村人面對大都市受到的種種強烈刺激。

        他們的作品中,給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鄉村的衰落,整個鄉村都已經凋敝了,房子舊了,塌了,年輕人沒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在這中間能看出整個中國城市化的感覺,鄉村要消失了的感覺。尤其是那些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的鄉村衰落下去了,人們都搬到城里住了。

        從整個國家的進程來看,這應當是一件令人歡欣鼓舞的事情。費孝通專門寫過《小城鎮大問題》,他主張城市化,這是一種社會學觀點,認為農村問題真正要改善、農民生活要好起來、真正改變命運,就是要靠城市化。不一定都說跑到大城市,可以到小城鎮去,從農民變成城市人,這個就是中國發展的方向。

        國家之前在提“三個1億人”,讓1億農業轉移人口落戶城鎮,改造約1億人居住的城鎮棚戶區和城中村,引導約1億人在中西部地區就近城鎮化。中國以后就不是一個鄉土中國了,大家都過城市的生活了。

        我覺得陳倉跟劉亮程有點像,如果沒有這樣的現實生活經歷,是完全寫不出來的。里面的城市社會和農村有著極其強烈的反差,比如老人對電梯的感覺,完全不理解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一下子能升怎么高,擔心出來之后到哪了,跟之前農村的時空經驗是完全不同的。

        記者:那您自己贊成大規模的城市化嗎?

        李銀河:當然了,城市化絕對是中國的方向。要改變中國,就是要把農民從70%變少,美國的農民不是只有5%嗎。中國不會那么少,但是城市人口從30%變成70%,農村人口從70%變成30%,我認為是完全有可能的事,而且也是社會進步的一個方向。

        這似乎跟陳倉的傾向有所不同,他似乎對城市化有某種譴責,覺得鄉村空氣好、生活更自然。

        其實現在也有一些比較先鋒的嘗試,白領、青年到山區建立公社,自耕自種。在城市擁堵、污染、不適宜人居住時,去做這樣的嘗試也是很有道理的。我也寫過這樣的小說,比如一幫人跑到一個海島上自耕自食,過一種比較原始共產主義的生活,擺脫了城市病和污染,擺脫以掙錢買房為目標的生活方式,返樸歸真,回到鄉土的生活里去。

        我有一個朋友在美國做律師做了好長時間,聽說他最近買了一個無人的小島。他屬于“多邊戀”,就是不是一對一的戀愛,而是更開放性的關系,一男兩女,或者一女兩男,兩男兩女。他去小島上就是要過這種生活,做這種實驗,在生活方式上返樸歸真。

        以上對于現在的中國是兩個思路。一方面,國家的方向還是城市化,從費孝通開始一直就在研究小城鎮,不是說要涌到大城市,就是在小城鎮里過上一種城市人的生活,這條路是對的;另一方面,在有了這么多城市病的情況下,會出現比如北京的很多人去郊區租一塊地種菜、去鄉村生活,也會成為潮流。

        看起來是,農民進城,城里人跑農村了,但城里人跑農村可跟原來的鄉村生活完全不一樣,像梭羅似的,是接近大自然的思路。兩者并不矛盾,完全可以并行不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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